他聲音很輕,像在討論明天天氣,“警察馬上就到。”
蘇南衣沒接那杯酒。
她越過周硯禮的肩膀,看見鄭子衿正用他送的那條絲巾擦眼淚。
香奈兒限量款,上周她替周硯禮排隊三小時才買到。
“你替她頂一下罪?!?/p>
周硯禮把酒杯塞進(jìn)她手里,指尖碰到她手腕時,蘇南衣條件反射般一顫。
“不過你放心,最多兩天,我就能把你弄出來?!?/p>
遠(yuǎn)處已經(jīng)能聽見警笛聲。
蘇南衣低頭看著杯中倒影?!叭绻也幌肽??”
周硯禮眸色一沉,指節(jié)敲了敲桌面:“姐姐,我不是在和你商量?!?/p>
蘇南衣盯著他看了幾秒,忽然笑了。
她接過酒杯仰頭一飲而盡。
烈酒滾過喉嚨,灼燒感瞬間蔓延至全身,皮膚開始泛起不正常的紅疹。
警察趕到時,蘇南衣“醉意朦朧”地認(rèn)了罪,承認(rèn)是自己酒后駕車撞了人。
她甚至沒問,到底撞的是誰。
警局的48小時,像一場漫長的凌遲。
不知是巧合還是刻意安排,她被關(guān)進(jìn)一間混居拘留室。
“喲,新來的?”
一個紋著花臂的女人湊近,指甲掐住她下巴,“長得挺清高啊。”
下一秒,蘇南衣的頭發(fā)被狠狠拽住,后腦重重撞上墻壁!
“聽說你連周總的女人都敢惹?”
拳腳如雨點般落下,蘇南衣蜷縮在角落,死死咬住嘴唇,沒讓自己發(fā)出一聲痛呼。
因為她太清楚了,越是慘叫,她們打得就越狠。
第三天清晨,周硯禮終于出現(xiàn)。
“姐姐?!彼櫭即蛄克n白的臉色,“你看起來不太好?!?/p>
蘇南衣原本想告訴他這48小時的遭遇,可話到嘴邊,又咽了回去。
說了又能怎樣?
他會心疼嗎?
還是只會淡淡地回一句——“忍忍就過去了”?
“是不是沒休息好?”周硯禮伸手想碰她的臉,卻被她偏頭避開。
他的手僵在半空,語氣軟了幾分:“本來能早點接你,但子衿她發(fā)燒了…”
發(fā)燒了。
就因為這輕飄飄的三個字,她被丟在這里,挨了兩天的打。
蘇南衣低笑一聲,徑直越過他,朝門外走去。
周硯禮連忙追上去,拉著她的手上了車。
“送你回家休息?”
“去公司。”
“這時候還去公司?”他皺眉,“先回家?!?/p>
“有重要的事?!?/p>
她的語氣很淡,卻不容拒絕。
這不由讓周硯禮想起她曾經(jīng)也是這樣,明明發(fā)著高燒還要堅持完成他交代的并購案。
公司樓下,冷風(fēng)刺骨。
蘇南衣解開安全帶,指尖在金屬扣上停留了一秒。
“我陪你上去?”
周硯禮突然開口。
“不用?!?/p>
她推開車門,寒風(fēng)卷著枯葉撲進(jìn)車內(nèi)。
周硯禮的手機就在這時響起,鄭子衿帶著哭腔的聲音在密閉車廂里格外清晰:
“硯禮我胃好痛你能不能來陪我?”
周硯禮的拇指無意識摩挲著方向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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