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五臟六腑卻像在炭火上滾著,深入骨髓的疼。
終于費力將窩頭抓到手里。
餿臭的味道逼入鼻腔,我滾下淚來。
從前我被罰跪祠堂,沈括都會帶著食盒溜進來。
我往嘴塞滿愛吃的菜肴時,他無奈輕點我的額角:
“小饞豬,別再惹師父生氣了?!?/p>
然后又變法術(shù)般掏出被子軟枕給我鋪好,自己去門外挨凍為我守夜。
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樣?
3
我竭力隱忍著哭腔,麻木地將窩頭塞進嘴巴。
咿呀一聲,門被推開,月光落下一道嬌小的陰影。
靈漪提著食盒蹲在我身邊,笑意盈盈:
“怕姐姐吃干糧噎著,我來給你送水?!?/p>
腥臭的潲水塞過來,強行要灌入喉腔。
我費力掙開,將碗打翻。
“為什么?我和你并無過節(jié)?!蔽乙а蕾|(zhì)問。
靈漪一臉好笑地看著我:
“大戶千金就是這樣的天真嗎?”
“你喜歡我的男人,就是天大的過節(jié)?!?/p>
“我們西南女子率真,認定一人就是一生,偏偏沈括心里有人……但也無妨,略施手段,把障礙一個個鏟除就是了?!?/p>
詭異的不安爬上心頭,我瞪著靈漪:
“你對沈括做了什么?!”
她俯身向我,靠近耳邊的聲音恍如來自修羅地獄:
“想知道?我給他……”
“啊??!”她突然尖叫。
我腦中嗡響,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。
只見靈漪捂著肚子倒下,蒼白著臉哽咽:
“蘇小姐,你我無仇無怨,為何要逼我母子上絕路?”
沈括撞門而入,看見的就是這一幕。
靈漪下身汩汩流血,染紅了羅裙。
我心下一沉,對上沈括驚怒的眼。
“不是我!我沒碰過她!”
突然,沈括的目光落在我身后。
我扭頭,才發(fā)現(xiàn)有一道煞氣升起在祠堂的大兇方位。
用血寫著靈漪姓名八字的稻草傀儡甩到面前。
一根粗黑的銀針刺在傀儡腹部,精準(zhǔn)對應(yīng)女子的胞宮。
沈括緊握拳頭,盯我的眼深不見底:
“是,你沒碰她,因為你不用碰就可以害她!”
“師父傳授的堪輿法術(shù),你竟用來算計一個未出生的孩子!”
他掐住我的脖頸,眼中泛起殺氣。
而卡在我喉頭的淤血,噴涌而出。
他臉上劃過一絲慌亂,旋即冷笑:
“蘇明昭,別演了?!?/p>
“但師門懲處哪一次不是裝樣子,你根本不可能受傷。”
“虧漪兒好意來看望,你卻對她下此毒手!”
說著,他手指翻飛用符困住我的手腳。
我不甘嘶吼,“我根本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,如何害她!這是她陷害我!”
“再嘴硬,就別怪我真的罰你了!”
我抵死不認,沈括鐵青著臉布下陣法。
墻角門縫快速涌入萬只陰蟲,朝我爬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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